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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信伯先生 其一 南宋 · 杨邦弼
五言律诗 押阳韵
伊洛亲闻道,渊微赖发扬。
东吴贤望重,西观旧书藏。
吾党将安放,斯文岂遂亡。
堂堂宁复见,门士恸新冈。
王信伯先生 其二 南宋 · 杨邦弼
五言律诗 押先韵
梁木俄摧坏,嗟吁丧大贤。
典刑看肖子,道学付谁传。
一代风流尽,千年物论先。
师言犹在耳,身敢坠周旋宋王蘋王著作集》卷五挽诗)
举荐兴化军进士郑樵绍兴二十七年十一月 南宋 · 王纶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七、《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八、《续资治通鉴》卷一三一
兴化军进士郑樵耽嗜坟籍,杜门著书,顷年尝以所著书献之朝廷,降付东观。
比闻撰述益多,恐必有补治道。
终老韦布,可谓遗才。
望赐诏对,验其所学果有可取,即乞依王蘋、邓名世例施行,庶学者有所激劝。
吕舍人居仁 宋 · 王蘋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宋著作王先生文集》卷三
自前年冬罢官毗陵,即还村落。
复以贱累,疾病相仍。
去冬,山妻不幸,伤悼之切,殊不能堪,以此不获为记室问。
然怀仰德义,朝夕台诲,感佩不胜。
舍人日与道俱,想聪明才智不能为胸次累也。
老氏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此舍人所深晓也。
于道既得之,则圣人所以斋戒,所以退藏于密,所以和顺于道德者,皆不过此。
斋戒者,若颜氏之心斋是矣,未始有回,方能如是。
所谓密者,意必因我有一尚存,则不密矣。
庄生谓未始出吾宗,释氏谓鬼神窥觑不见者,乃密也。
既如是,则于道德未有不和顺者。
所过者化,则所存者神尔,神初无二也。
学者所造未至于极,则不能无先后之序。
自志学至于立,至于不惑,至于知天命,皆其序也,故不成章则不能达。
子思云:「行远自迩,登高自卑,不以躐等为贵也,人与仁异」。
孟子以学者分此,故谓仁乃人也,能体合之即道也。
孟子以人与仁与道未尝异也,学者正欲合之尔。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如耳目者物也,能视听者则也。
心主于身,不存则放矣,性则养之尔。
二者学者之事,故谓之事人。
远蒙下问,不敢不报,然辞拙理暗,不胜愧汗。
李子勉 宋 · 王蘋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宋著作王先生文集》卷三
子路问强,夫子告以南北方之强,而纵言至于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
国有道,不变塞焉;
国无道,至死不变。
皆以强矫之士之特立独行,至死不变,亦可以无愧矣。
进德至此,亦不可以有加矣。
夫子又谓:「士不可以不弘毅」。
强即毅也,何待于弘哉?
子思孔子之圣,曰:「宽裕温柔足以有容,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乃能溥博渊泉而时出之」。
信知弘毅之不可偏也。
李子勉,余畏友也。
刚直不屈,言行求合于古人。
与人合,如胶漆不复可解;
不合,不能忍见。
虽忤大臣,拂流俗,曾莫之顾。
然有意而为之,未若无心而适当;
直前不顾,未若应之从容。
余尝有意于斯而未能,愿与子勉共进之,故书以告焉。
绍兴六年岁在丙辰四月望日,长乐王蘋序。
陈谏议书后 宋 · 王蘋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宋著作王先生文集》卷三
谏议先生忠言至论,为时蓍龟,虽愚夫愚妇皆知尊仰。
至于业履之精微,通于神明,盖人有不得而尽知者。
谏议《为龙舒公求铭书》,辞意勤恳,必诚必信,虽字画之末,悉尽其至。
传曰:「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谏议见之矣。
绍兴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长乐王蘋谨题。
张思叔书后 宋 · 王蘋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宋著作王先生文集》卷三
张思叔世为寿安农夫。
思叔自幼已不乐为农家子,凡三易业,始游庠序,即有能文声。
及屡试礼部不偶,乃冥心进取,有求道之志。
是时伊川先生归自涪陵,遂受业以终身焉。
先生之门,晚进甚众,然得之多、行之力,未有能及思叔者。
思叔明敏疏通,学问深造,真有用之才也。
偶于箧中得思叔书二纸,惜其中年而亡,为之怅然。
因录其诗文五篇于后,亦可以见思叔所学矣。
绍兴二十一年辛未立秋日长乐王蘋题。
申立祠因依状 南宋 · 王思文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一、《王著作集》卷六、《赵氏铁网珊瑚》卷二
右,思文伏蒙师旨,备准提刑提举节制秘阁判部侍郎先生取问立祠因依者。
伏念思文曾大父字信伯,世居福之福清,游学寓居平江,师事伊川先生
龟山杨先生为后进,龟山先生独深许可之,每以为后来师门成就者惟信伯也。
绍兴四年驻跸吴会军务之暇,延见人材,郡守孙公佑特荐于朝:「布衣王蘋近在数十里间,有忧时爱君之心、开物成务之学,素行高洁,朝野共知,特赐审察录用」。
遂蒙赐对,第一劄论得人心足以合天心,第二劄论人主不可蔽于好恶之私,第三劄论人主学《春秋》与世儒异。
玉音有曰:「王起于草茅,而议论进止若素宦于朝,通儒也」。
赐出身,授迪功郎秘书省正字
又诏条敌退利害:一曰正心诚意,二曰辨君子小人,三曰消朋党。
会脩《神宗皇帝实录》书成,改左承奉郎史馆校勘
后集古今《论语》说,取其与所见合者为一书,亦未及而卒。
今家塾有福清刊行《文集》,蕲春刊行《论语集解》、《震泽记善录》,兼国史有传,可考出处。
累赠中大夫
实斋王先生来镇吴门,首以吴郡六君子以策多士。
嘉熙元年八月九日,与门弟子唯室陈先生长方并祠于学。
祭文有曰:「窃惟渡江百年,东南士大夫免沦于荆舒之烈燄而获游于伊洛之春风者,二三君子之力也。
著作先生以正论动上听,唯室先生以直指开人心,其有功于世教宏矣。
郡有陆宣公以下祠,敬奉二先生以祔,使是邦之人家识正学,户知正理,显然渊源之所出,其自今始」。
思文藐焉寡学,获叨奉祠之职,又蒙教养作成之赐而奉遗像焉。
谨具状申。
谨状。
咸淳元年五月□日,贡补进士、掌著作、祠学生王思文状。
至元癸巳平黎碑记至元三十年 南宋 · 邢梦璜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七
皇元以神武一万方,自邃古正朔未加者,梯航悉服。
海南一岛四州,蚤列职方,乃百峒中蟠,黎岐宅焉。
犹雕题禽行,侵轶我疆埸,虔刘我编氓。
至元辛卯夏丁酉朔,安抚陈仲达诣阙奏曰:「天以皇帝合德,俾作民主,大一统无外。
蠢兹獠黎,敢抗天威,愿假臣兵数万,以陛下声灵,比及三年,庶克底服」。
帝曰:「俞」。
蒙古军二百、汉军二千、顺化新附军五千,承命载道。
复虑权轻,请以重臣董师。
命未下,军已行。
十月丁丑渡海,修械峙粮,佐以民兵万有四千。
师甫集,而天不慭遗,帅星宵陨。
天子乃命湖广行中书省平章政事阔里吉思督视
十一月壬子至师,以仲达嗣谦亨领万户。
墨缞即戎,继厥先志。
分命副元帅王信伯、颜于思,万户教化杨显祖、韩旺领蒙古、汉军、顺化军广西宣慰杨廷璧副使林应瑞、副万户秦彪、千户蔡有阊等领诸黎兵,镇抚高祜领帐前拔都军、南番兵。
庚午,攻大塘、清水。
十二月己丑,擒贼符某。
明年春正月,传首诸峒。
二月,师次万安,破清塘等峒。
三月,次南宁,戮符察等贼。
值溽暑瘴兴,乃暂振旅息威。
冬十月丙午,复攻陈萃,捣梁六犊之穴,凡十馀战。
十二月丙辰得降贼,不杀,用其计遣陈谦亨、林应瑞往擒六犊,戮以衅鼓,贷其胁从。
明年春二月,取黎𦫼降王,即执王嗣,戮千馀人。
转攻陵水,降陈子渊,执黎福平,复普调、乌石等七十寨。
三月,班师如初。
其鸟兽散者,柔惠招谕
七月辛酉,平章召赴阙,以善后事宜授元帅朱斌
十月戊申,西征儋黎,师次铜鼓
十一月己未镇抚高祜奉檄来趣师。
十七日,会于根。
十二月晦,分遣士卒抵古振州攻其南,祜攻其西,谦亨攻其东,尽复故土。
春正月壬子朔,登山刊石,昭神武功。
翼日,勒五指山
越三日丙辰,勒黎婺岭。
二月壬午朔,凯还。
先是,平章纳省幕乌古孙泽议,分立黎学谕教新附,分遣廉干招徕未降,爰编户入籍,属儒学李元吉、王季恭等掌之。
统四路得峒六百二十六,户口四万七千有馀。
屯田万户,以邓高领之。
定安、会同二县,设万全寨。
三年底绩,堪垂万祀矣。
按:道光《琼州府志》卷三八,民国十二年海南书局铅印本。
清明震泽即事 宋 · 吕本中
七言律诗 押阳韵
挈伴提壶桃柳芳,东风暂醉少年场
波浮十里飞舸疾,衣影千重夹道光。
使气可如燕赵士,轻兵原是楚吴乡。
应知万事同棋局,鼓角春江一日狂(以上同上书卷二○)
陈尉信伯括水伤冒雨下朱陀出示两诗次韵 其一 南宋 · 洪咨夔
 押冬韵
娑竭宝藏移,列缺云气从。
平地决为壑,歼人锐于锋。
丰年变菜色,乐土生愁容。
须烦霹雳手,左耳劙乖龙。
陈尉信伯括水伤冒雨下朱陀出示两诗次韵 其二 南宋 · 洪咨夔
 押鱼韵
陈编贮山房,故事追康庐
欲共天下士,读尽人间书。
多君弓刀来,发我金璧储。
山灵似不分,震雨翻河鱼。
挽著作王先生蘋 其一 宋 · 章宪
五言律诗 押元韵
伊洛流风在,丘轲道德尊。
遗经启幽眇,后学有渊源。
钻仰知由户,衰迟阻及门。
三年思晬面,一旦绝微言。
挽著作王先生蘋 其二 宋 · 章宪
五言律诗 押齐韵
行义时逢可,泽民事却睽。
斯文犹有寄,俗学岂终迷。
不复等三鳣,空闻见白鸡。
诛茅方槜李,卜葬已苕溪
挽著作王先生蘋 其三 宋 · 章宪
五言律诗 押尤韵
西观才黔突,题舆却佐州。
济时卑管晏,赍志在春秋。
暧暧孤云没,沈沈厚夜幽。
升堂闻礼乐,终觉愧程仇宋王蘋王著作集》卷五)
王著作墓志铭 宋 · 章宪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一八、《南宋文范》卷六七、同治《长兴县志》卷三○上
道学衰微,千有馀载,士习于章句传注,孰有心传自到者?
宪自髫龄,已闻河南二程夫子绍孔孟之绝学,私淑诸人,独恨不得供洒扫应对之役,问所以学也。
既冠居吴,则闻州里福清王先生实程门高第,乃与吾季弟悊,又闽陈长方、少方执门弟子之礼,薰蒸灌溉于仁义道德之言,若江海之浸,虽莫测其涯涘,然知师道可尊、朋友讲习可乐也。
先生讳蘋字信伯,世居福之福清,自其考徙平江
先生资禀清粹,充养纯固,平居恂恂儒者,及语当世之务、民俗利病,若习于从政者,盖其理达而义精故也。
然不邀名当世,世罕知之。
今天子急贤图治,搜扬岩穴,俊乂汇征,知府事孙公佑列先生学行于朝。
召见,赐进士出身,除秘书省正字
先生于是冀得行其道,以所学为上言曰:「道无古今,惟人能弘,故尧以传舜,舜以传禹,禹以传汤,汤以传文武。
或见而知,或闻而知,前圣后圣,若合符节,然非传圣人之道,传其心也。
己之心无异圣人之心,广大无垠,万善皆备,盛德大业由此而成,故欲传尧舜禹汤文武之道,扩充是心焉尔」。
又曰:「帝王之学与儒生异尚,儒生从事章句文义,帝王务得其要,措之事业。
盖圣人经世大法备在方策,苟得其要,举而行之无难也」。
未几,兼史馆校勘,属刊修《裕陵实录》,书奏,改左承奉郎,迁著作佐郎
丐外,补通判常州主管台州崇道观
族子坐法,一时观望,文致以罪,久之还故官,复主管崇道观
引年致仕,官至左朝奉郎
寿七十有二,绍兴二十三年五月戊午疾终于里第,以其年八月甲申葬于湖州长兴县和平镇栗山之原。
嗟乎,先生所试止于是,故见之行事不大彰彻,道学渊微不得暴之天下,然一时名儒推与论荐,亦可槩见。
杨文靖公时程门先进,尝曰:「同门后来,成就莫踰吾信伯」。
中书舍人朱公震宝文阁直学士公安国、徽猷阁待制尹公焞皆举以自代,胡公论荐尤力,谓其学有师承,识通世务,使司献纳,必有补于圣时。
是二三公盖有心照莫逆之道存焉。
先生纯一不杂,故得之深,不事表暴,故所养厚,貌肃而气和,言简而义明,故望之可钦,即之可爱慕。
其接物意诚而感通,其治事从容而中理,其从政必尽其职,其涖民必极其惠,岂非所谓时措之宜者耶!
曾祖讳珣,祖讳础,皆隐君子
考讳伯起,假承务郎、赠右宣教郎
室蔡氏、胡氏,前卒,俱赠安人
胡氏钦州安远峄之女,安远名士,女又贤也,以配先生,士以为美谈。
三子:曰大本,右修职郎淮南东路安抚准备差使
曰大中,曰大临,皆业儒。
女二人,婿皆进士
呜呼!
夷考世儒之学,自先秦两汉魏晋,涉隋唐,穷经探道,号称名儒者不乏,然韩愈氏顾以为孟轲氏不得其传,下到今若河南氏之学,若先生所受学,远有端绪,质之孔孟无愧也。
其学要以深造自得,敏于躬行,其序自正心诚意,以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要本于格物致知,自尽己之性以至尽人物之性,极于参天地赞化育,要本于至诚不息,达于礼乐,则可以穷神知化,择乎中庸,则可以开物成务。
然士无师传以肄业考疑,往往不得其门而入,虽然后生可畏,焉知来者无涣然冰释于斯道。
先生既葬,修职以状来,曰:「先君未尝著书,所以传后者惟幽堂之铭是赖。
子从先君游久,子实甚宜」。
宪义不得以浅陋辞也,谨次其状,且具列古今之学可考不诬,盖有待于来者。
铭曰:
圣人迹熄经仅存,章句传注极丝棼。
衰微绝塞道之真,剽剥斗俪攻于文。
卓哉夫子闯圣门,学得其承道乃尊。
不杂不溺醇乎醇,相时行义觉斯民。
胡神啬此畀穷屯,我述墓文琢斯珉。
谂兹源委垂无垠,闻而知者存乎人。
门人浦城章宪撰。
按:《王著作集》卷五,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答詹帅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七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七、《道命录》卷六、《新安文献志》卷九、《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六二
熹向蒙下喻欲见诸经鄙说,初意浅陋,不足荐闻。
但谓庶几因此可以求教,故即写呈,不敢自匿。
然亦自知其间必有乖缪以失圣贤本指,误学者眼目处,故尝布恳,乞勿示人。
区区此意,非但为一时谦逊之美而已也。
不谓诚意不积,不能动人,今辱垂喻,乃闻已遂刊刻。
闻之惘然,继以惊惧。
向若预知遣人抄录之意已出于此,则其不敢承命固已久矣。
见事之晚,虽悔莫追。
窃惟此事利害如前所陈,所系已不细矣。
又况贱迹方以虚声横遭口语,玷黜之祸,上及前贤,为熹之计,政使深自晦匿,尚恐未能免祸。
侍郎丈乃以见爱之深,卫道之切,不暇以消息盈虚之理推之,至为刻画其书,流布远近,若将以是与之较彊弱、争胜负者。
熹恐其未能有补于世教,而适以重不敏之罪,且于门下亦或未免分朋树党之讥。
盖未论东京禁锢,白马清流之祸,而近世程伯禹、洪庆善之事亦可鉴矣。
岂可遽谓今之君子不能为前日之一德大臣耶?
况所说经固有嫌于时事而不能避忌者(如《中庸》九经之类。),指为讪上而加以刑诛,亦何不可乎?
去岁建昌学官偶为刻旧作《感兴》诗,遂为诸生注释,以为谤讟而纳之台谏。
教官者,几与林子方俱被论列,此尤近事之明镜。
虽若无足畏避,然亦何苦而直触此奸慝之锋耶?
欲布愚恳,便乞寝罢其事,又恐已兴工役,用过官钱,不可自已。
熹今有公状申使府,欲望书押入案,收索焚毁。
其已用过工费,仍乞示下实数,熹虽贫,破产还纳,所不辞也。
如其不然,此辈决不但已。
一身目前利害初不足道,正恐以是反为此道无穷之害耳。
切乞更入思虑,不惮速改,千万幸甚。
德庆刊本重蒙序引之赐,尤以悚仄。
此书比今本所争不多,但紧切处多不满人意耳。
序中所用善学圣贤之语极有意味,但今日纷纷,本非为程氏发,但承望风旨,视其人之所在而攻之耳。
若此人尚谈清虚,则并攻老子
幸修斋戒,则兼诋释迦
曾读《三经》、《字说》,则攻王氏;
曾读权书衡论,则斥三苏。
怒室色市,彼亦何尝有定论而可与之较是非曲直哉?
但不察此而欲力与之争,则必反以激成其势而益坚其说,或遂真为道学之害,亦不为难。
此尤不可不虑耳。
当时与王信伯辨者,恐亦尚是近道理人,故得以此言屈之。
若在今日,彼岂有惮于此耶?
蒙喻钦夫说曾点处,鄙意所疑,近已于《中庸或问》鸢鱼章内说破。
明道先生乃借孟子「勿忘勿助」之语发明己意说不到处,后人却作实语看了,故不能不失其意耳。
经题之说尤见精密,不肯容易放过。
大抵此理何所不在,今人初不理会,只见事体小可,便谓无害,而以必整理者为过当,非独此事为然也。
顷尝见杨子直晁景迂尝言先儒经解之题,例不敢以己之姓名加之经上。
如《春秋左氏传》、《尚书孔氏传》、《周礼郑氏注》,皆经题在上,姓氏在下,此为得体。
鄙意旧亦尝谓如此,故每题程先生《易传》,必曰《周易程氏传》。
后来以告伯恭伯恭亦深以为然,为换却婺学《易传》签子。
以此论之,则今者所喻犹若有所未尽也。
如何如何?
近传得一文字,诋盐策尤力,不知已见之否?
此事虽累蒙诲谕,然每询之往来,无一人以为便,而仕于广右者无一人不以州县窘乏为言。
近又细询,只桂州诸邑之钞,已是不免等第科卖。
凡此皆与尊喻不同,不知果如何。
区区过计之忧,尚欲高明更加询究,算其利于民之多者而从之也。
其范守文字,谨以元本封呈,幸一过目。
或有所取,则彼攻吾短者乃所以成吾之长,固仁人之所不忍弃也。
僭易及此,悚恐之深,尚幸垂察。
吕伯恭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九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四、《白鹿书院志》卷二
人还,领所报书,得闻尊体日益轻安,而来书字画又足为验,幸不可言。
文之赐,尤垂念,思致笔力盖不减未病时也。
此又慰幸之甚者。
既以为贺,又以为谢也。
但鄙意有少未安处,别纸上呈,幸更为详酌示报。
此已砻石,只俟定本,即托人写刻也。
「并山而东」,地势略是如此,但此处已是山麓,自郡城望之,北多而东少,不知别当如何下语。
或云「东北入庐山下」,不知可否?
又「率损其旧十三四」,今亦不见得旧来规模广狭,但据地基,则亦略是如此。
恐此语说得亦太牢固,不若为疑词以记之。
如云「度损其旧七八」,如何?
又此役乃星子令王仲杰董之,亦欲特附名其间,以传久远,并望因笔及之也。
其人老成忠厚,民甚爱之。
此不必言,但欲知之耳。
《洞主命官事记》亦见之,决非僻书,但此无书可检耳。
此类传疑,正不必深说也。
诲谕数条,极荷爱念。
但前日未得回报间,已再申矣。
又因地震之变,心自不安,不免具奏,乞降付三省密院
此亦面生,或恐触忤憎嫌,因得遂请也。
未去以前,郡事一日不敢废,但终是心意自懒,觉得难勉彊耳。
更看回报如何,不得请即当如所教也。
治财太急,用刑过严二事,亦实有之。
盖州郡用度犹可支吾,最是上供纲运拖下两年不起,令人坐卧不安,不得不紧急。
然比之他人,已是宽了。
稍可宽处无不放过,若更宽著,即倒却人州县矣。
传者之言,似为建昌而发,便是向来自劾事。
初以此县不办,令户掾往代之。
此公性锐质薄,作事不无过当。
初盖亦虑之,但以无人,不免再三丁宁而遣之。
到彼果然过甚,大失民和
亟遣签判亲往慰喻,然后粗定。
此则选择不精、戒喻不详之罪,今已令且还矣。
但此县便觉无分付处,挠不可言。
来喻所谓未斟酌者,可谓切中其病。
少俟讼竟,事经宪司,当以尊意开喻之也。
士人犯法者,教唆把持,其罪不一。
但后来坐法结断,赃罪为重耳
然亦但送学夏楚,编管江州
其人经赦,便计会彼州官吏违法放还。
今日到家,明日便陪涉宗室,教唆词讼,为人所诉。
复追来欲挞之,而同官多不欲者,只决却小杖数下,再送他州,亦不为过也。
弊政固多疏脱,至此一事,往来之人虽有苦口见规者,问于道途,无不以此事为当也。
判语之失,诚如所喻。
前亦觉之,但已施行,无及于改耳。
其所争者,乃是一人与妻有私而共杀其夫,暑中系狱病死,而此宗室者乃认为己仆,而胁持官吏,禁近十人在狱,踰年不决。
势不得已,须与放却。
但一时不胜其忿,故词语不平至此耳。
《诗》说昨已附《小雅》后二册去矣。
小序之说,未容以一言定,更俟来诲,却得反复。
区区之意,已是不敢十分放手了。
前谕未极,更须有说话也。
恐尊意见得不如此处,却望子细一一垂喻,更容考究为如何。
逐旋批示尤幸,并得之却难看也。
近看吴才老说《胤征》、《康诰》、《梓材》等篇,辨證极好。
但已看破小序之失而不敢勇决,复为序文所牵,亦殊觉费力耳。
所欲言者甚多,亟遣此人,未暇详布。
正远,千万为道自爱。
塾子更望时赐诲饬,令不至怠惰放逸为幸,千万至恳。
欲趁此有人,令其挈妇还家,叔度书来,又似留其就学,二者之计,未知所处。
不审尊意以为如何?
此人回,幸报及。
韩丈何为忽有此命?
此未见报,不知果为何事。
今想已行矣,不知却归何处?
后便当致书也。
正月四日上状,不宣。
熹顿首再拜,上状伯恭冲祐直阁大著契兄坐下。
卧龙庵记》闻已蒙落笔,愿并受赐也。
钦夫寄一诗来,当并刻之耳。
信阳事诚如来诲,然此言非独钦夫当佩服也,在于戆拙,所警多矣。
叔昌书中有数语,可发一笑。
子约书中所论,却望喻其当否也。
熹又覆。
今日得蕲州寄来王信伯集并语录,读之骇人,此洞记所为作也。
然以一噎而废食,又似过当,故愚意欲明者更加意也。
恐后人观之,复如今之视昔也。
举王自代奏状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六○、《斐然集》卷九
伏见秘书省正字王蘋,早亲有道,潜心大业。
深之识,可以备论思;
典实之言,可以资献纳。
士林推重,臣所不如,举以代臣,实允公议。
黄直卿1180年12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九五、《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
南轩去冬得疾,亟遣人候之。
春中人回,得正月半后书,犹未有他。
不数日闻讣,则以二月二日逝去矣。
闻之痛悼不可为怀。
闻其临终犹手书遗劄数千言,不数刻而终。
劄中大概说亲君子、远小人,甚切当世之弊,此尤可伤痛也。
此若得脱,即便道往哭之而后归耳庚子
南轩云亡,吾道益孤,朋友亦难得十分可指拟者,所望于贤者不轻,千万勉旃!
此中文字彦忠皆写得,已属令一一呈似矣。
台州相见否?
更劝其子细讲学为佳。
书来,所说殊未端的,可惜只如此,便更不求进步也。
昨收书,报及郑台州之讣,执书惊愕失声,何天无意于斯世而偏祸吾党如此之酷?
痛哉!
痛哉!
自此每一念,未尝不酸鼻也。
此间今年枯旱可畏,有弥望十数里而无一穗之可收者。
政恶所招,无可言者。
然不敢不究心措置,但势亦有不得行者,未知终能不得罪于斯人否耳。
力请丐归,计亦未必可得,但恐自以罪戾罢逐耳。
世态不佳,老病益厌俯仰,但思归卧林间,与如直卿者一二人相与讲论,以终素业耳。
诸经旧说皆看得一过,其间亦有改定处。
「自慊」却须用旧说,方见得自家有力。
紧要是从本原上说来,比前日尤亲切。
所谕羞恶未亡者,此乃真是当得「伪学」二字。
朋友中只此一番拍试,拣汰伪冒,大段得力。
但此道之传不绝如线,深使人忧惧也。
来岁聚徒,势所不免。
但此间屋子空虚多时,不知如何处置也。
本领分明,义利明白,闲时都如此说,及至临小利害,便靠不得,此则尤可虑也。
礼书》想已有次第,吴伯丰已寄得《祭礼》来。
渠以职事,无暇及此,只是李宝之编集,又不能尽依此中写去条例。
其甚者如《祭法》、《祭义》等篇,已送还令其重修,《特牲》等篇,亦有未入例处。
旦夕更取《家乡礼》参校令归一,却附去,烦看过。
《王朝礼》已送与子约,令附音疏。
但恐渠亦难得人写,不能得耳。
近报误举伪学人许令首正,观此头势,恐子合受得王漕文字,亦不稳当。
人生仕宦,聊尔随缘,亦何必须改官而包羞忍耻,处此危疑之地乎?
伯丰书云,其所厚者以其无所私祷,寄声欲绳治之,子约亦甚称其所守之固。
但世路如此,所可忧者,不但道学而已。
任尉甚不易得,然不欲深与之交,恐复累渠入伪党也。
季通家为乡人陵扰百端,几不可存立,因书嘱其阴护之为佳。
时事大概,此亦闻之。
但诸人狼狈,殊非所望耳。
子约终是好,不知已行遣未?
此事未开口,断置已定,多少快活。
可为致意,未及奉庆也。
黄商伯事,殊不闻首末,子约书亦言其举措有未善处。
不知救荒何所关于近习,而恶之若是耶?
骇机飞语殊可忧畏,疏远遁藏,然犹不敢不跼蹐也。
揆路曾相见否?
其说果何如?
邸报中见外间事赖诸贤维持,且尔无大疏失。
但定省一节,都不见人说著,此甚可惧,非小故也。
彼中亲所见闻,有何节目
因便烦子细报来。
彼中且如来喻亦善。
世道如此,吾人幸得窃闻圣贤遗教,安可不推所闻以拯斯人之溺?
政使不得行于当年,亦须有补于后也。
常教整顿学校,亦甚不易。
可与晦伯说,渠家有两世奏议,烦晦伯为借录得一本见寄为幸。
辛卿鬻盐,得便且罢却为佳。
《中庸》不暇看,但所改「物之终始」处殊未安,可更思之。
近却改得《论语》中两三段,如叶公、子路、曾晰之志,如「知我其天」之类,颇胜旧本,旦夕录去。
子约除官可喜,今固未有大段担负,且看岁寒如何耳。
此间数日来整顿《纲目》,事却甚简,乃知日前觉得繁,只是局生
要之天下事一一身亲历过,更就其中屡省而深察之,方是真实穷理,自然不费心力也。
赵帅所云前官事不须理会,亦是一说,未可便以为非。
然只此便见合得显荣通达处。
如今世路未论邪正,只刚强底便是八九分不得便宜了也。
大学》向所写者自谓已是定本,近因与诸人讲论,觉得「絜矩」一章尚有未细密处。
文字元来直是难看。
彼才得一说,终身不移者,若非上智,即是下愚也。
此番出来,更历锻炼,尽觉有长进处。
向来未免有疑处,今皆不疑矣。
《中庸》三纸已细看,但元本不在此,记得不子细。
然大概看得,恐是《或问》简径而《章句》反成繁冗(如「鸢鱼」下添解说之类。)
又《集解》逐段下驳诸先生说,亦恐太迫,不稳便,试更思之。
或只如旧而添《集解》、《或问》以载注中之说,如何?
为学直是先要立本,文义却可且与说出正意,令其宽心玩味,未可便令考校同异,研究纤密,恐其意思促迫,难得长进。
将来见得大意,略举一二节目渐次理会,盖未晚也。
此是向来定本之误,今幸见得,却烦勇革,不可苟避讥笑,却误人也。
陈君举门人曹器远来此,不免极力为言其学之非,又生一秦矣。
所谓艰窘之状,令人恻然,不知何故前此都不说着,今乃一旦骤至此也?
自困涸辙,无力相赒,深负愧叹也。
然于此患难之际,正当有以自处,不至大段为彼所动,乃见学力,不然,即与世俗戚戚于贫贱者何以异耶?
辞免文字至今未得遣去,盖封事字数颇多,昨日方写得了,更须装三两日方得发也。
所欲言者,不论大小浅深,皆已说尽,明主可为忠言,想不至有行遣。
但能寝罢召命,即为幸耳。
万一不遂,不免一行,更不能做得文字,只是面奏乞归也(或更要略说道学。)
大学》、《中庸集注》中及《大学或问》改字处附去,可子细看过,依此改定令写。
但《中庸或问》改未得了为挠耳。
今年早晚禾皆损,州县官员不足恃赖,未知明年复如何。
此外可深虑者不止一端,亦非独为一身一家虑也。
时论未平,不谓闲废无能之人,每烦君大夫旰食之忧如此。
比读邸报,不胜恐惧。
今章中所及,如泉相者已行遣,湖守疏中亦及彭子寿,田子真以蛊毒事又下漕司究治,其势骎骎,恐未容饱食而安坐也。
礼书》缘迁徙扰扰,又城中人事终日汩没,不得功夫点对。
所编甚详,想多费心力。
但以王侯之礼杂于士礼之中,不相干涉,此为大病。
又所分篇目颇多,亦是一病。
今已拆去大夫以上,别为《丧大记》一篇。
其间有未及填写处,可一面令人补足,更照别纸条目整顿诸篇,简洁而无漏落,乃为佳耳。
修定之后,可旋寄来看过,仍一面附入音疏,速于岁前了却,亦是一事。
盖衰老疾病旦暮不可保,而罪戾之踪又未知所税驾。
兼亦弄了多时,人人知有此书,若被此曹切害,胡写两句取去烧了,则前功俱废,终为千载之恨矣。
明州书来,亦说前数卷已一面附疏。
《王朝礼》初欲自整顿,今无心力看得,已送子约,托其□定,仍令一面附疏。
彼中更有《祭礼》,工夫想亦不多。
伯丰宝之能便下手,亦只须数月可也。
但《仪礼》只有士大夫祭法,不可更以王侯之礼杂于其中。
须如前来所定门目,别作《庙制》、《九献》及《郊社》诸篇,乃为尽善(已再条具寄之矣。)
幸亦时为促之,并得岁前了当为佳。
荣霤之说,别纸奉报。
可更详考,便中报及也。
近日眼病,全看文字不得。
但因讲论,见得此理愈见分明,门路愈见径直。
前日答吉州王岘书中有数句,颇甚简当,今谩录去,可以示甘吉父也。
乃乡来子约所馆之家,因子约来通问也。
子约又入王南强章疏,只此数人,东涌西没,到处出见,甚可笑也。
周朴甚可念,一书并信烦因便寄与,勿令浮湛为佳。
恭父竟坐其事,部中行下取索,不知意欲坐以何罪。
州郡知其无辜,欲为回申,而恭父不愿也,已发去矣。
此却差强人意也。
孙之、李和卿甚不易,因书或相见,烦各为致区区。
当暑目昏,不及拜书也。
杨子直甚入时宜,不知亦只避得可避底,枉了做许模样也。
伪学之章首辨张非伪学,盖前此刘元秀力荐王炎作察官,而韩以受知张门为疑,故此章着意如此分别。
非独欺天,亦欺韩也。
故其后复申所陈荐举之说,乃是首尾专为王地,冷眼旁观,手足俱露,甚可笑也。
且看此人终必得志。
盖此事中间已似稍缓,却缘近日一缴,其徒得以藉口,复肆沸腾,已行遣人势必从头再有行遣。
张乃孟远之弟,本依韩、刘,今此以官满欲差遣之故上书,外为直言而中实删去,又以未删之本示刘,而刘以示沈,故及于祸。
此乃以邪攻邪,自贻伊戚。
然遂死于道路,亦可伤也,又可惧也。
今冬上饶括苍兴国学者近十馀人到此,新书院已可居矣。
逐日幸有讲论,足以自警。
其间亦颇有可说话者,所恨直卿不在此,不得与之琢磨也。
初七日遣得辞免近四十纸,奏劄所欲言者,略已尽之。
但犹有记不起者,不奈何耳。
今必已到彼多日,不知圣意如何。
若得遂退藏,千万之幸。
如其不然,到彼亦别无话可说,只是乞归耳。
直卿来岁之计果何所定?
此人回幸见报。
若在后山,此间诸生亦有能往者,老拙亦时可一到也。
近日朋友来者颇多,万正淳黄子耕、吴伯丰皆在此。
诸人皆见陆子静来,甚有议论。
此间近亦有与之答问论太极书,未及写去,大率其论与林明州不相远也。
《仪礼》疏义已附得《冠义》一篇,今附去看。
《家乡》、《邦国》四类已付明州诸人,依此编入。
其《丧》、《祭礼》可便依此抄节写入。
只《觐礼》一篇在此,须自理会。
《祭礼》亦草编得数纸,不知所编如何?
今并附去,可更斟酌。
如已别有规摹,则亦不须用此也。
可早为之,趁今年秋冬前了却,从头点对,并写得十数本分朋友,藏在名山,即此身便是无事人。
不妨闭门静坐,作粥饭僧,过此残年也。
今日吾辈只有此事是着紧处,若打不过,即上蔡所谓能言空如鹦鹉者为不虚矣。
伯丰刘五哥说已得诸司文字,以彼之才,固有以取之。
但正用此时得之,亦不能使人无疑耳。
目前朋友思索明快未有其比,心甚惜之。
然于事有难言者。
因与之语,要当有以警之,救得此人,亦非细事。
若此处打不过了,更说甚操存涵养耶?
汉卿、万正淳皆留此两月而后去,其他朋友数人亦将去矣。
诸人皆为外间浮论攻击,不敢自安而去。
其实欲见害者,亦何必实有事迹与之相违?
但引笔行墨数十行,便可使过岭矣,此亦何地可避耶?
世人见处浅狭例如此,令人慨叹。
又来学者亦未见卓然可恃以属此道之传者。
今更有此间隔,益难收拾,不谓吾道之否一至此也。
思虑及此,又使人深惜伯丰之不能自立,曷尝见有颜子而为桓司马家臣耶?
子约却是着实,但又有一种不通透处激恼人。
时鱼多骨,金橘太酸,天下事极难得如人意也。
礼书如何?
此已了得《王朝礼》,通前几三十卷矣。
但欲将《冠礼》一篇附疏,以为诸篇之式,分与四明永嘉子约刘用之诸人,依式附之,庶几易了。
适已报与子约,或就令编此一篇,或直卿自为编定此一篇,并以见寄,当择其精者用之
此本已定,即伯丰宝之辈皆可分委也。
病躯脚气未动,但目益昏,恐更数月,遂不复见物。
以此急欲了此书,及未盲间读得一过,粗偿平生心愿也。
曾致虚书云,江东漕司行下南康毁《语》、《孟》板,刘四哥却云被学官回申不可,遂已。
此其势决难久存,只此礼书,传者未广,若被索去烧了,便成枉费许多工夫,亦不可多向人前说着也。
谢表谩录去看,勿以示人。
初时更有数语,后为元善所删。
然亦无甚紧要,若谓取祸,则只此亦足以发其机也。
子约颇爱泰儿,亦已嘱令随诸生程课督察之矣。
婺州近日一种议论愈可恶,大抵名宗吕氏而实主同父。
潘家所招馆客往往皆此类,深可忧叹。
亦是伯恭有以启之,令人不无可恨耳。
近日郡事浸简,岁事亦可望。
但经界指挥不下,恐复为浮议所摇(前此留报书皆谓可行,独王不报书。)
疑此间受漳浦之廛者或与当路厚善,必实为此谋耳。
若果如此,乃漳人之不幸而老守之幸,岁里即可丐归矣。
寄来算法已收,只此一事,其说数端,信知义理之难穷也。
知与刘潘诸人相聚甚乐,恨不在近,资讲论之益。
但《春秋》难看,尤非病后所宜。
且读他经《论》《孟》之属,如不食马肝,亦未为不知味也。
所以答子约者甚佳,但恐亦不必如此。
今所虑者,独恐物不格、知不至耳。
知至则自见得义利公私之下毫发不放过也。
伯丰绝交之事,渠必不能办,只韬藏避谤,逡巡引却,似亦不为甚难。
游诚之,但以误受举削之故,至今不为改秩,计已近十年。
彼其人固多可议,而为学又非伯丰比。
且其亲年已高,而身亦五十馀岁矣,乃能断置如此,则其长处亦不可诬也。
若与之交浅言深,但微与说及此意,劝之以晦迹避谤,当无不可也。
好朋友难得,近日数为人所误,令人意绪不佳,深恐又失此人,故不能不关念耳。
大学或问》「齐家治国」章「今善好恶」改作「今反其好」,《中庸章句》「素隐」下添「隐谓卑陋也(在「本来也」之下。)」,「本无可称」改作「本来卑陋」。
江西书,吴伯丰果以去得疾不起。
见其思索通晓,气象开阔,朋友中少能及之;
子约元德书来,皆言其自树立之意,尤不可及。
法门衰败之,又适丧如此等人,尤可痛悼也。
子约累书来,辨《中庸》首章戒谨恐惧与谨其独不是两事,又须说心有指未发而言者,方说得「心」字,未说得「性」字,又须说是耳无闻、目无见、心无知觉时,方是未发之中,其说愈多,愈见纷拿。
又争「配义与道」是将道义来配此气。
如何有人读许多书,胸中乃如此黑暗?
彭子寿初亦疑《中庸》首章,近得书,却云已释然矣,方知章句之说为有功也。
张元德说得颇胜子约,而其兄元瞻看得尤好。
若得伯丰且在,与之切磨,可使江西一带路径不差。
今既不如所望,而子约辈湛滞胶固,不可救拔,每得其书,辄为之数日作恶也。
病中看得《孟子要略》章章分明,觉得从前多是衍说。
已略修正,异日写去。
此书似有益于学者,但不合颠倒却圣贤成书,此为未安耳。
大学诸生看者多无入处,不知病在甚处。
似是规摹太广,令人心量包罗不得也。
不如看《语》、《孟》者,渐见次第。
季通比已得其到道州书,地主颇宽假之。
计渠亦能自处,不知赦后还可得量移否。
纯夫甚可念,欲寄一书问劳之,亦复不暇。
亦恐彼中难得便耳。
谢表为众人改坏了,彼犹有语,是直令人不得出气也。
此辈略不自思自家是何等物类,乃敢如此,殊可悯笑也。
书院中只古田林子武婺州傅君定在此,读书颇有绪。
傅尤刻苦,前此亦多读书,但未有端的用心处。
近方令其专一,渐次读书,觉得却有立作,将来或可望也。
孙丈书已收,书中盛称仁卿政事之美,恨不得闻其详也。
亲旧皆劝谢绝宾客,散遣学徒,然其既来,即无可绝之理,姑复任之。
若合过岭,亦是前定,非关门闭户所能避也。
晦伯人来,得近问,知山中读书之乐,甚慰。
但不应举之说终所未晓,朋友之贤者,亦莫不深以为疑,可更思之。
固知试未必得,然以未必得之心随例一试,亦未为害也。
痰嗽已向安否?
亦不可不早治也。
牒试中间辛宪汤倅过此,皆欲为问,既而皆自有客,不复可开口。
其伪冒者固不容复动念,知却刘倅之请,甚善。
宗官衡阳之嫌,固亦所当避也。
吾人所处,着个「道理」二字,便自是随众不得。
此是不可易之理,但看处之安与否。
前书所论鬼神之说,后来看得如何?
程书中说此话处数条(《东见录》中尤多。),可类聚看,须自见谛当处也。
迁居扰扰中,亦有一二学者在此,虽不得子细讨论,然大抵未有担荷得者,此甚可虑。
陈正己来自建昌,实亦明爽,但全别是一般说话。
所谓伯恭之学一传到此,甚可惧耳。
近有临江军张洽秀才来,资质甚好,可喜可喜。
书院方盖屋,未得成就,度须更两月方可居耳。
此女得归德门,事贤者,固为甚幸。
但早年失母,阙于礼教,而贫家资遣不能丰备,深用愧恨。
想太夫人慈念,必能阔略。
然妇礼不可缺者,亦更赖直卿早晚详细与说,使不至旷败乃善。
辂孙骨相精神,长当有立。
辅亦渐觉长进,可好看之。
所喻先天之说,后来看得如何?
若如所论,即天人各是一般义理,不相统摄矣,恐更当子细玩索也。
近见朋友殊少长进,深可忧虑。
任伯起到此,昨夕方与痛说,觉得上面更无去处了,未知渠能领略否耳。
广西寄得《语》、《孟》说来,细看亦多合改。
以医药之扰,未得专心,方略改得数段。
甚恨相去之远,不得子细商量也。
伯起去年陆子静说游、夏之徒自是一家学问,不能尽弃其说,以从夫子之教,唯有琴张曾晰牧皮,乃是真有得于夫子者。
其言怪僻乃至于此,更如何与商量,讨是处也?
可叹可叹!
浙中旱甚,当宁忧劳,闻之令人恐惧,奈何奈何!
江西除命缘上封事(云云,)上感其言,故有是命。
诸公初只欲与郡,上命与此(更有少曲折,甚可疑怪。)
大抵此者尽出圣命,或者以为不当力辞,其说亦是。
但衰悴如此,孤危如此,势岂可出?
初欲且受而临期请祠明年四月缺。),又思不可不先做张本,已申省辞免矣。
得请甚幸,不然,却用前说,以必得为期耳。
子澄得书,问直卿动静。
南纪在长沙,与同官不协求去,未知如何。
《爱直堂记》一本谩往,子澄文胜它篇也。
近看《外书》有一段伊川王信伯之问曰:「勿信某言,但信取理」,不知曾见此话否?
前书所论伊川先生语甚善。
圣贤之教固不一端,然专执僻见,不信人言,又岂信理之谓乎?
此处似更有商量,要非面见不能尽也。
子澄乃令副端章疏言其以道学自负,不晓民事,与监司不和,而不言所争之曲直,又言其修造劳民而已。
闻之赵仓,已尝按之,而复中辍,必是畏此恶名,而阴往台谏处纳之耳。
韬仲事甚可笑,今之君子无以大相过者,大率如此,直是使人烦恼也。
彼中新宰已交印否?
观其举措,又似了不得。
然今日若无变通,便是管葛之才亦了不得,况于常人?
近尝因书说与两漕,而林漕才到延平,便以威势迫胁小官,使之为县,是全然不晓会人说话矣,可怪可怪!
元礼亦为漕司不取愿状,迫换长汀
渠乞来禀议,又不许,却欲以仓檄来辨其事,不知又如何。
今时做官,不论大小,直是全然睹是不得。
子澄冬至书云已遣家归庐陵,只与一侄子在彼俟命,则是此消息来得已多时矣。
若道一例如是,他人又却无是,只是吾党便有许多筑磕,亦可笑。
岂亦大家行着一个不好底运气耶?
抑亦老子命薄,带累诸朋友也?
被旨一行,不免一出。
但上恩如此,不得不竭其愚。
圣德宽洪,必不深罪言者。
然亦不能不以为虑,若便得罢逐还家,乃为厚幸。
所喻学业大概甚善。
此间之约,诸人不见说着,次第不成头绪。
季通韬仲说欲相约来后山,若得在彼,亦易相见,衰老之幸也。